股市劍宗師。成東升。炒股票和練劍差不多。就武功招式。我們只講究技術。練舞的講究武功招式,有特技在身。一劍封喉。你本事再大,被人家贏了。你在說什么?好股票也是講究武功招式了。各種套路,各種技術圖形。這就是招式,只有平時把最基礎的招式訓練,到了市場。到了比武場。才藝一絕高下。我就是基礎理論學的好。所有的股票頭型。股票技術圖。我都背的滾瓜爛熟。宏觀經濟學。西方的所有經濟理論書籍。我也學習。等于說我內功和外功都學的差不多了。所以我能賺。
這半年,香港最被廣泛關注的事件,不是“黎智英反中亂港集團”的被剿滅,更加不是塔利班重奪阿富汗政權,而是在剛過去了的周六,在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央匯星舉行的《培生擂臺:無敵杯2021》。
這是一個拳擊主題的娛樂表演,但正如馬克思主義告訴我們,每件社會事件的背后,均有著背景性的政治經濟因素,這場擂臺比賽表演,也正好作為縮影地,示出了今日香港的社會狀況。
在講故事之前,首先介紹事件的兩位主人翁:鐘培生和林作。我和他們兩人都是朋友,和前者比較熟,后者則熟悉較久,應當是在2015年識得的吧?
鐘培生的曾祖父叫鐘銘選,祖父是“工廈大王”的鐘江海,父親則是“華廈置業”現任執行董事鐘江偉。鐘銘選和鐘江海均有七、八個子女,攤薄效應之后,傳到了鐘江偉手上,“只”剩下了大約一千億元。幸好鐘江偉只得鐘培生這一位兒子,至少這一代不會分薄了。
就我所知,鐘江偉除了收租之外,別無其他業務。這正正應了我經常說的,在香港,最富有的,就是完全不用工作的地主和業主,以至連在市場“用金錢來拼命”的炒股票者,也賺不到這數目。況且,投資可能會破產,收租卻全無風險。這也正是今日貧富不均和社會矛盾的根源。
鐘培生出生于1990年,有點兒讀寫障礙,早年入讀一級名校圣保羅男女中學附屬小學和圣保羅男女中學,高中到了英國讀及后到英國讀寄宿學校,大學也是念貴族名校南加州大學,和最富有的那伙富二代相熟,例如何鴻燊家族的后人何猷君。
我問他,畢竟為何讀寫障礙也可大學畢業?他輕描淡寫地回答:“因為我念的是數學。”查實他除了念數學之外,還有念經濟學,看他后來的作為,經濟也搞得頗不錯。
2012年畢業后,鐘培生做了短短幾個月投資銀行,便轉到電競行業。在這行業,他做得繪聲繪色,成立的電競隊伍拿了多項冠軍,旗下公司估值逾億港元,于2018年以入選福布斯亞洲《30位30歲以下精英》(30 UNDER 30)的”生產科技”項目。
然而,相比于他的家族財富,這只是微乎其微的一毛錢,也只是他的個人玩具。有一次,我和冼國林師傅向身為香港游戲產業協會理事的他,請教電競作為經濟產業之道,他的回答是:由于電玩的上游被騰訊等設想者壟斷了,電競業者并沒有話語權,不可能有豐厚的利潤。
現時鐘的主要工作,除了身為仁濟醫院理事,搞慈善之外,在去年,他成立了Derek.love油管頻道,后來成立了“培生培心”,招收付費會員,入會者可獲派大量贈品,現已有超過13萬訂閱。
我對鐘笑說:“你是一個freak(怪物)!”毫無疑問,他是一個無厘頭的人,常做離怪異誕的事,但也毫無疑問,他智慧絕頂,在云云富二代,其實他是富四代,當中,他算是出類拔萃,沒有什么人的成就比得上他。
反過來看,其完成時二、三十歲的富二代,盡管生存放縱,但在事業上,卻萬分苦悶。一來,港人普遍長壽了,也健康了,上一代愿意交捧給下一代的并不多,寧愿工作至死方休。另一方面,而且,有家族基金等等的法律工具去捆綁下一代,就是接班了,也只是高級打工仔,并沒有絕對勢力。此外,由于經濟體系已沒有新興產業了,富二代也難以像上一代的林建岳、李澤楷般,創出一番事業。
所以說,香港的深層次矛盾并不止于在貧富懸殊,在富豪的一代和二代之間,也存在世代矛盾。
現在說到林作,他和鐘培生同日出生,恰好早了一年。他在香港念小學,中學到了英國,念最出名的貴族學校哈羅公學,大學在牛津念數學,后來取得了法律學位,在香港取得執業大律師資格。
林作的家景不俗,母親王莉妮是商人,現時是單身,住在中半山麥當勞道98號嘉年大廈一間二千呎房子,市值約七千萬元。
他的初為港人所知,是其女友麥明詩在2015年取得香港小姐冠軍。由于麥是中學會考十優“狀元”,而且就讀劍橋大學,當時她和林作的關系被傳媒美譽為“金童玉女”,雖然林作的樣貌并不怎樣,麥明詩在港姐中也一定低于平均顏值,可是牛津、劍橋的大名的確能押陣,況且林作還有“富二代”的身份。雖然,假如相比起鐘培生來,林作家族財富連1%也及不上,但這時,兩人還未有任何交集,正是沒比較,也就沒傷害。
2015年,林作參選區議會,以300票之差,敗了給譚香文。2016年,他和麥明詩分手。2017年,他放棄了大律師資格,并且簽約夢想沙龍娛樂文化有限公司成為旗下藝人,打算以諧星路線,在演藝界發展,不過就我所知,其后并沒有拍過什么作品。
順帶一提他的大律師生涯。他一共處理過3宗案件,都是在最低級的裁判法院。2宗敗訴,1宗因對方缺席而勝訴。
這里也說說香港的律師制度,是完全跟從英國的那一套。律師分為大律師和律師兩種,前者又稱為“訟務律師”,只負責上庭打官司,以至嚴格到連客戶也不可直接見面。后者則又稱為“事務律師”,工作包括撰寫法律文件,與客戶溝通,也要負責作為客戶和訟務律師的溝通渠道,也可上法庭,不過僅限于裁判法院和地辦法院,不可以在高等法院和上訴法院代表客戶上庭打官司。
在以前,律師和大律師的收入豐厚,是人人艷羨的行業。然而,到了近年,律師和大律師大量增加供給,結果必然是僧多粥少。大部分律師只是幾萬元月薪的打工仔,至于大律師,由于沒有經驗、沒有客戶,因而沒有收入,不少只是掛個空銜,例如反中亂港的前議員陳淑莊,似乎也沒打過什么官司。
所以,林作的放棄大律師地位,也是毫不出奇。這也證實了在今日香港,就是牛津學霸,考到大律師,也不保證風平浪靜,內卷化之嚴峻,可見一斑。
總之,林作在放棄大律師資格、簽約演藝人合約的同時,也加入了遵理學校,簽約10年,成為IELTS課程講師及海外升學顧問。在這方面,他是專家,可是幾年下來,居然也打不開局面來,于是在去年4月,他出任英國保誠財務策劃顧問。

現在終于講到“林鐘之戰”。
話說在本年2月,林作說要在招募100人,加入他的保險團隊,并且會派出100萬元。差不多同一工夫,鐘培生在《香港01》的訪問中,透露自己每年會用100萬元,去回饋會員,林作迅即在臉書留言說:“抄我100萬?”
鐘培生聞言大怒,公開發聲,付出100萬元給林作,要求和林打擂臺,目的就是要痛打林一頓:“你唔使呃香港人錢,你有一球就肯打,冇問題,港幣1,000,000你贏輸都有,我依家book場,揾production,同寫合約,你唔好縮沙就OK。”
兩人隔空罵戰了一個多月,林作終于允許挑戰,這就是《培生擂臺:無敵杯2021》的“受精”背景。
林作的答允挑戰,有2大原因,一是100萬元的吸引,二是他自稱為“抽水王”,所謂的“抽水”,意即吸睛伎倆,這是他的工作部分,也是他的個人癖好,借這事件作為他的宣傳工具,也的確是一大妙法。
這半年來,從他找教練、訓練打拳、出席活動,都引來了傳媒熱烈的報道,完全達到了他的原來目標。
至于鐘培生,也不是省油的燈。他付出了100萬元給林作,也要10倍收回成本。這場拳賽本來是牙較戰,他把它變成了一場商業活動。
門票分為3種:VVIP、VIP、普通席(Risers),后者票價是1,280元,VIP分為4,800元、6,200元、8,800元3種,VVIP則分為12,800元、15,800元、18,800元、22,800元、25,800元、28,800元。不消說,以鐘本人及其家族人脈,一下子便把所有的貴價票子銷售一空,我和朋友們也買了不少,這場盛事立刻已封了虧本門。
再加上,他找了好些贊助商,也有收費直播。粗略估計,這場擂臺比賽,他的剩利潤必然在八位數字以上,相比之下,林作只收100萬元,這再一次完全盡顯了在今日的世界資本的重要性。
從表演的角度來看,假如單單由鐘培生本人和林作打一場拳賽,工夫太短,也不肯定好看,于是,鐘智慧地加入了大量內容:
一共有6場擂臺拳賽:3場是由不同重量級的職業拳手去打,其中一場出動到拳王級別,雖然是已過氣的,是八、九十年代的拳王,但也有充足的綽頭。還有1場由2位少女網紅去對打,有看頭,另一1場由前英皇娛樂的藝人、Boy’z的成員張致恒,對名為“大J”的KOL。
至于拳賽主持,請了影視名人方力申,和拍過周星馳電影的模特兒蔡宛珊,算是不惜工本。評述員包括拳擊教練鄧子威、無線電視體育主持何振然以及藝人梁榮忠,各司其職,表演嘉賓有Kolor、LMF,他們是在2000年后紅透一時的搖滾樂隊,是鐘的兒時回憶。
林作出場后,終于輪到鐘培生壓軸出場,出場前,先玩了十幾分鐘的計算機絕技,以顯示出鐘的氣魄。林作等了十多分鐘,等得有點不耐煩了,但也沒法子。這完全突顯出資本家的力量。
鐘培生訓練拳擊已有3年,在比賽前,他努力練習,說已有6個月沒喝汽水。在賽前,他曾豪言“害怕打死林作”,以及必在2個回合之內,KO對手。況且,由于比賽是他的團隊的安排,有著主場之利,評判、評述員、主持,以至是拉拉隊,也是他所聘請的。這場比賽,從牌面看,是一面倒之戰。
林作卻智慧地挑選了游走戰略,不和對方正面決戰。首兩個回合,鐘培生積極搶攻,林作不斷走避,被拳證警告,卻勝利地消耗了鐘的體力。據林作在賽后被訪問的說法,這是師法自周星馳在《破壞之王》的戰略,拉近距離、死抱對方,令其無法出拳,則以電影《鹿鼎記》的武功“金蛇纏絲手”來作比喻。
第三回合,林作以至一度搶得主動權,不過很快便再次落于下風。最后,四個回合打完,鐘培生僅以點數勝出,未能擊倒對手。
壓軸的是尹光。他在七十年代已然是名歌星,主要在旺角廟街作街頭演唱,也有出唱片,有“廟街歌王”之稱。早期的作品《十四座》、《的士生涯》訴說了職業司機之苦,也有唱《荷李活大酒店》、《雪姑七友》、《相士大只西》等等俚俗歌曲,專打低下階層市場。千禧年以后,換了裝扮,唱一首《少理阿爸》,夜場猛播,居然成為了cult中偶像。
擾擾攘攘,4個小時過去,總括而言,這是一場very good show。票價并不便宜,不過,既然買得起票,已代表了不介意票價,一定給觀眾帶給了一個舒暢,也會留下記憶的晚上,算是值回票價了。
從經濟角度看,這些日子以來,娛樂事業的人員,不論幕前幕后,均已窮瘋了,這次難得開工,久旱逢金露,一定要多謝“林鐘”。說到拳手,在沒贏輸壓力、有錢收地暢快打一場擂臺,也是樂事,3場職業拳賽也真實打得亮麗好看。至于2位老前輩,多年沒比賽,更加是過足了癮頭。
至于林作,袋袋平安,收了100萬元,也出了風頭。鐘培生也顯出了威風,公司賺了過千萬元,最難得的是,父母有面子,玩得興奮。
沒份在現場觀看、也非“培生培心”的普羅大眾,則在比賽完結后的一小時,已可在油管免費欣賞到“林鐘”兩人的比賽全局,以及其他大量的現場片段,可以說是與眾同樂。
這場只有贏家,沒有輸家的上演,之所以蓋過了所有政治經濟事件,成為了城間盛事,其政治經濟背景,前文已說了一部分,說穿了,這正如七十年代后的美國,九十年代后的韓國,在轟轟烈烈的一場政治運動結束了之后,人民的政治熱情同時也被燃燒殆盡,相信社會會逐漸回復平靜,究竟,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,經濟活動和娛樂,方是生存的主軸。
在“林鐘”之戰中,我們也看到了在一級富豪和在普通富人之間的矛盾,以及富豪如何以金錢來輾壓別人,這種金錢力量,無疑令人不快,但從另一方面看,愿意花錢的富人,可為民眾帶來工作機會,也帶來快樂,總比愛財如命,把錢帶往外國移民者為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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